在湖南旅游的这5天时间里,我对于第二天的高椅古村和第四、五天的崀山是很满意的。
高椅古村的美超出了大家的意料。按照国际惯例,我还是先上图片吧。由于出门忘带相机,拍照用的设备是小米6手机,那已经是四年前的手机了,所以清晰度欠佳。
我最近见过这么原始以及老建筑保留完整的农村是2020年1月份去了贵州省的堂安侗寨。那里跟这里一样,几乎感受不到任何人为的商业痕迹。当然,每个地方都有商业,不过我这里所指的“商业痕迹”,是说经政府、开发商共同联手打造的不自然、不协调的东西,它是为了游客、为了增加当地收入而强行制造出来的与当地人文格格不入的商业街、人工步道等等。就好比某座山,你看到越来越多的人造梯、水泥路、观光巴士,还有每个景区都有的从批发商进货的所谓当地特产。
这里并没有。不但没有,当地政府为了完整地保留这里的原始风格,禁止居民乱拆乱建。哪怕是你自己的房子,如果要拆,也得经过当地政府的同意。这样的政策就让高椅村完好的保留了大量几十年、几百年历史的古建筑。有些建筑甚至长达500多年时间。500年前,那已经是明朝时期了。不知道那时汤显祖写下了《牡丹亭》没有?罗贯中是否已开始下笔写《三国演义》?
岁月沧桑、风云诡谲,中国在这500年多时间经历了几次差点亡国的灾变。曾经声名显赫的文物、建筑遭到了抢夺、烧毁、砸烂,而这个在以前无人问津的小地方却有幸一次次地躲过浩劫,就像恐龙时代最不起眼的生物就是哺乳动物,却躲过了当时的灭绝灾难……
出 发
5月2日,清晨7点多,我们起床收拾行李。赫柏酒店2楼有免费早餐,不过都是些寡淡无味的东西,比如用酱油拌好的所谓炒粉炒面,用加了很多糖的豆浆粉冲泡的豆浆,超市冷藏柜买回来的馒头,白水煮鸡蛋,加了糖的粥。我强忍着吃了一个鸡蛋、一个馒头还有一点粥。圆圆比我多一些,她还吃了一点所谓的炒粉。过了一会,秋姐和43也下来了。他两看上去精神饱满,说一觉睡到天亮。秋姐和43吃了不少,似乎还吃得津津有味,43竟然喝了三大碗豆浆。我若是知道,该叫他不要喝的。因为这种加了糖的豆浆会让血糖飙升。对于已经偏胖的他来说,实在是有害无益。
我们8点半从娄底市中心的赫柏酒店开车前往高椅古村。路上加了一次油,12点钟我们经过洪江市的古商城大桥,发现周边风景很漂亮,便提议在这里吃午饭。
洪江古商城地势呈三角形,两面临水,其中一半朝沅江,另一半是沅江的支流巫水。如果有小舟,顺着巫水直下就能到达高椅古村。
还是像以往一样,我们在携程搜索附近美食。圆圆搜到一家在洪江古商城里面的饭店,结果开车到这里才发现饭店已经没有了,而古商城有一半也在扩建整改中。
古商城虽然游玩不了,但周边还保留着不少上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的老建筑,我们便停下车来参观拍照。
我们常常所说的怀古和怀旧是有区别的。像那种历史100年甚至500年的古建筑,对于我们的年龄来说,肯定是怀古。而50年代到80年代的老旧建筑,我们毕竟少时在其生活过,只不过已经离开很久,如今再来看,就算是怀旧了。
既然饭店倒闭了,那就随便找一家吃吧。临沅水边有一家小餐馆,我在外面拍照时,他们已经把菜点好。这家餐厅的出品实在太差了,我自己在家做的小炒肉都比他们的好吃。而鱼更是糟糕透顶,名字叫“江团”,带着一股土腥味。这种鱼,若不是面临严重饥荒,实在不宜拿来给顾客吃。
我是那种每一餐都可以很简单的人,比如早餐只需一杯咖啡、一个馒头,对我来说就够了。午餐和晚餐只要一碗米饭和一份番茄炒蛋也能吃得津津有味。但我若是做好了要点菜,就希望这家餐厅能把菜肴做好。正如我平时做事,要么干脆不做,要做就会做得细致完美。
吃完午饭已是下午14点。洪江古商城到高椅古村有一条S222省道,从这里往南开下去就能到达高椅古村,只需30分钟车程。沿途风景优美,你绝不会开着开着就感到困意。
我知道高椅古村是小众景点,但今天毕竟是5月2号,这里的游客还是少到超出我们的意料,而我还有一种喜出望外的心情。因为我实在太害怕人山人海的景点了。
我们开车进来,就好像来到一个自然的村落,而不是景点。因为这里没有人给你引导停车,也没人收你的停车费和入村门票。而在广东那边,有不少比这里差得多的所谓农村,竟然要收外地人的入村门票,这实在是匪夷所思。我甚至很想知道中国有哪条法律允许一个自然村可以收取外地人入村门票的。
停车场对面往上走30米就是高椅古村民俗博物馆,由一位叫杨国大的民间人士创办。他今年已经68岁,只有小学四年级文化水平,通过自学成才,成为中国著名竹雕大师。在80年代靠种板栗和刻竹雕发家致富后,他购买大量民间古董用作收藏。后来藏品越来越多,他就在当地租下一间小屋作为藏品展览馆。十多年前,他只收取象征性的10元门票,用作房租费和水电费。这么多年过去了,门票也只涨到了20元。
这样的人,我以前只在小说上才能见得到。
这家博物馆最特别之处是你可以与这里的藏品亲密接触,触摸它们。在我的印象中,在我去过这么多的地方,似乎从未有过这样的博物馆。不但没有,往往还隔着一层玻璃,就像做爱戴着避孕套一样让人感到不痛快。
仅仅是可以用手去触摸,这20元的门票也算超值了。
但我没有进去,因为博物馆,古文物我见得太多了。
我和圆圆先到古村的旱码头拍照,这里有几只体型硕大的鹅,估计都超过了20斤,吓得圆圆不敢靠近。我鼓励她大胆一点,她说鹅会攻击人的。我说它的攻击能让人感到疼痛吗?快靠近一点,这样才好拍照。当她终于有勇气往上靠时,这两只大鹅似乎对圆圆不感兴趣,扑腾一下翅膀便走开了。
此时43和秋姐也不知去向。我和圆圆说,反正村子不大,各玩各的,一会再到停车场集合吧。
天气炎热难耐,正在我思索古人如何度过这样的夏天时,我们走进了小巷子里的青瓦木屋,霎时便感到凉爽宜人,连风扇也不必吹。
古屋与我们在婺源时看到的徽派建筑很相似,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这种不同之处在哪里,我一时也讲不清,可能因为婺源那边是正宗的汉族,而高椅古村仍保留一点侗族风俗。但是与我们在贵州见到的大多数浓郁侗族风建筑不一样,也许是因为高椅古村很早就汉化了。
由于整座村子的房屋皆采用木材建造,村民的防火和救火意识很强,几乎每户的院子都有一个大水缸,或者凿了一口井或挖了一个塘,并配备了救火使用的器械。据说这里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发生过火灾了。
我和圆圆想走到更高处好俯瞰整座村庄,走到半山腰那里已经无法再前行了。我们继续往村子的另一边走,没多久就到了大街上的游客中心,有一家临街的商铺正在用大铁锅煮东西,远远的传来了香味。商铺里面没有一个人,圆圆竟无礼地掀开人家的盖子。哎,谁叫圆圆向来对吃的总是忍不住呢。
我们在里面坐了一会,老板娘就过来了。她大概只有32岁左右,是当地人。从她流利的谈吐和精准的用词来看,文化水平不错。她说这里原本是要收费的,去年疫情原因就取消了。后来政府好像也懒得再收,因为这个村子的出入口太多,不方便,于是一直拖到现在也没有再收费。
我对老板娘说你们的村子太美了,简直就是整个湖南的世外桃源。你看它临江临公路,交通方便,却意外的安静祥和。三面有山,却有不少适宜耕种的平地。我想,即便这里真的与外界彻底的隔绝,凭借中国人的智慧,这里的村民也能过上富足的生活。
老板娘说这里是很美,却让当地老板姓付出了很多代价。我说是什么代价?她说这里的人已经有20年没有盖过新房子了。我惊得啊了一声,问道为何?她说政府为了让这里保持原貌,一直禁止当地居民乱拆乱建,所有拆建都要向政府申请。这里几乎所有建筑都已经属于文物了,属于文物,就不能乱拆。如果因为家庭人口增多,可以向政府申请新的宅基地。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对这里的村民和当地政府充满了敬意。我一开始是排斥一个自然的村庄向外地人收取门票的。但如果有一个村能够像高椅古村一样美,古建筑、古文物保存得这么完好,不要说30元门票,就算是100元门票,我也认为是值得的,应该给的。
临走时,老板娘叫我们往上开就是盘山公路了,不多一会就可以在上面看见这里的全貌。不过山路难开,叫我们务必多加小心。
脚步刚踏出商店,屋外便似蒸笼一样,当我们打开车门的瞬间,一股热浪往身上扑过来,说里面是烤箱一点也不过分。这时,我对古人的建筑学有了更深的敬意。
沿途风景:
下午18点,我们又回到了洪江市这里。我们找了很多宾馆、酒店,都已满人。在一个居民楼改装成的小宾馆,我们进去讨价还价,老板却不肯让步,还说这已经是最低价格了。我原本想算了,现在是五一期间,这个价格也能接受。圆圆却说不要住这里,看到那个老板娘的口气就受不了,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一样。我说那行吧,不过旁边的可能要稍微贵一些哦。她说贵就贵,我们又不是住不起。
看来圆圆有时候也爱较劲。
旁边这家叫“西苑宾馆”,单人房是128元,双人房是248元。我们要了一间双人房,没想到里面竟有50平方米,摆了一张麻将桌、跑步机、一张2米宽的床,依然显得宽敞。
今晚有一位网友从怀化市区开车过来找我们吃饭,他叫阿蛋,我们已认识了好多年。43在12年前见过他,之后便再也没有相聚过。
43在宾馆下面接他来到我们住的房间,我终于见到了他,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和壮。因为43曾跟我说过阿蛋是一个又瘦又小的人。
进入我的房间没多久,阿蛋因一时找不到垃圾桶和烟灰缸,便把嘴里嚼的槟榔吐在地上,这个行为让我很不舒服。因为我和圆圆皆是很爱干净的人。其实垃圾桶就在电视桌那里。单从这一点来看,我就知道他素质不会很高。但我从未想过跟他深交,也就装作随和的样子。
他把烟递给我,我婉谢,说我不抽烟也不喝酒的。他说那你做一个男人还有什么意思?男人不抽烟不喝酒还像个男人吗?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很多念头。我想告诉他,长期抽烟饮酒对身体的伤害是很大的,而且一个男人像不像男人,不是看他有没有抽烟喝酒,而是看他做了什么。人生的意义也不是为了抽烟喝酒。你想一想,人类没有发明烟酒之前怎么办?人生有意义的事情多了去了,又何必被烟酒困住自己呢?
这个谆谆教导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马上醒悟到,他长期混迹于这种小地方,身边的朋友和圈子也都是这种人,绝非我三言两语可以改变得了的。而且,我从未见过一个刚与人见面就如此没有素质和说话放肆的人。我已做好了一会在饭桌上人多的时候再好好怼他,挫挫他的锐气。这比苦口婆心要有用得多。
下楼后,我看见他开过来的车是一辆奔驰。也不知道他是开别人的车还是自己买的。如果是开别人的车,这个炫耀就很明显了。如果是自己买的,他作为一名公务员,也实在太明目张胆,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我们来到不远处一家叫“谷香古色时尚餐厅”的饭店,光看名字,我就知道这里的出品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卖相不好,味道不伦不类,好好的一个羊蝎子被他们做得毫无食欲,我一块也没有夹。
当地人只喝漓泉啤酒和燕京啤酒。我看了一下这两款啤酒,酒精度分别是2.5度和2.8度,麦芽汁浓度低到只有9度。我叫服务员把啤酒退了,换百威。可换了百威后,我又有点后悔,担心这个小地方会有假酒。因为目前市面上有很多造假的百威啤酒。
我已戒酒,所以今晚只是礼貌性的敬了他们两杯,大概喝了不到半瓶吧。推杯换盏后,阿蛋跟我们聊起他的工作,说他平时如何陪领导喝酒吃饭,如何收钱办事。我认为他做事和说话实在太鲁莽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跟外人说呢?他不但没有意识到这是很危险的,而且从他的口气来看,似乎是用来吹牛炫耀的资本。
我被他的愚昧震惊到了。我怀疑这是因为他长期大量喝酒、抽烟导致的智力水平下降的表现。又或是当地的官场已经腐败到习以为常了。
他说逢年过节都有人给他送礼送钱,并嘲讽到有一个人竟然送了一副挂历过来。他还一副好像受了委屈的口气继续说到:“我要挂历干嘛?你给我送钱啊”。
我的内心对他越发的鄙夷。趁他吹自己喝酒的事情,我也说起了以前工作是怎么喝酒的:“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喝酒,因为我以前喝酒太猛了,现在想一想真想扇自己几巴掌(我的潜台词是表达我想扇他几巴掌),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再喝酒。以前啤酒对我来说就是矿泉水,我每次最少都要喝8瓶,有时候10多瓶。白酒呢?你们知道一斤装的二锅头吗?我在北京工作的时候经常跟别人对着瓶一口气干光。我们还在杯子里面放小米椒,一杯干掉。以前还以为这样很爷们,现在才知道是愚蠢。如果现在还有人想要我喝醉酒,要么就是他脑残,要么就是他以为我脑残。因为医学已经证明了,长期大量喝酒会损伤智力水平,而且是不可逆的,哪怕你有一天戒酒了,受损的智力也不会恢复到以前的水平。也就是说,你喝得越多就越脑残(我这句话是暗指他已经脑残)。而且长期喝酒还会影响性功能。也就是说,你喝得越多,就越不像男人”。
说完这番话,秋姐在旁边大声说到:“说得好,我赞同你的观点。”
估计他们也料不到我的话风会突然变得犀利尖锐。
因为,我这辈子最恨别人不懂得给我面子。
纾了一口气后,我已决定不必再多说,反正我也没有打算与他深交,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往后想怎么过也与我无关。
在今天下午,43已经交代我晚饭由他来买单,因为秋姐和圆圆都不认识阿蛋,AA不太好。我认为43对朋友的表现是重情义,有礼节的。我们下午在洪江古商城的一家便利店买水时,他另买了两包60元的烟。他说自己平时习惯了抽白沙烟,但是你见朋友,不可能给人家抽几块钱的烟吧?
我们几个人目送阿蛋上车后,一再叮嘱他喝了酒开车要小心。说实话,如果他今晚开车回去的途中发生意外,我们4个人都要负责任的。我觉得这个人太不懂事了。
我们四人漫步到江边途中,聊起今晚的饭局,圆圆警告我切不可与他交往,我说放心吧,我没有那么傻。我也惋惜地说到,他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的。
我们不约而同地说到今晚的菜实在太多了,完全就是浪费。我们心疼的不是钱,而是食材。这些食材没有必要这样浪费。43说这里是小地方,可能当地人都是这样的习惯。如果换做我们两个,就算几年没见,出去吃个快餐也没问题。秋姐说,这种事情在广东根本不可能发生,还是广东人实在一点。
夜晚的洪江古商城没有任何特色,我们待了一会就回宾馆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