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ME
罗马
这是我第一次去罗马,然而我熟悉另外一个罗马,在读过的书本里,在看过的电影里,在意甲的赛场上,在许多和现实无关的想象中……
当飞机降落时,透过窗户目睹罗马的城垣,望见山丘上的屋宇,如同一下走入盛大演出的现场,真实的罗马反而让我觉得有些遥远。
罗马城内的街道大多较窄,走在石板路上,能看到各种各样的风景,于是我与同伴们就用自己的脚步丈量起这座“绝美之城”来。
用脚步丈量罗马
待在罗马的日子里,我们几乎是靠脚在罗马的大街小巷中游荡。城中的景点集中且数量非常多,几乎每走上一段就是一个著名景点了。这无疑是罗马对于自身悠久历史与古迹的尊重和保存。有时候,最好的保护就是使用。
先讲讲电影《罗马假日》里的几个主要场景吧。
在特拉维喷泉也就是许愿池,随处可见的就是那如潮水般的人群,喧嚣又热闹。好不容易挤到一个空位,坐在池边,背对喷泉用右手捏着硬币,许出愿望后从左肩往后扔进许愿池。第一个愿望必须留给罗马:希望有生之年再次来到罗马。
许愿池往前走一点就是电影的著名场景—西班牙广场了,也是我的女神赫本坐在台阶上吃冰淇淋的地方,广场对面是罗马著名的奢侈品购物街。台阶白色的主色调本来给人清爽的感觉,但是同许愿池一样的人头攒动和头上火辣辣的太阳,令我一阵眩晕。看来要为这天上午看国庆阅兵式而历经数小时的烈日炙晒付出代价了,我只能在广场附近找了家避阳的餐馆喝一杯冷饮缓一下神。
真理之口,是第一天观赏完罗马竞技场后去的。可惜走到那里时已经关了门,不少游客只得依次在铁栅栏外的好位置拍张到此一游的照片。
我想,如果没有罗马假日,如果没有花容失色的赫本,这个地方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有名。
打卡真理之口后,我们就一直沿着台伯河东岸闲逛。台伯河是意大利第三长的河流,贯穿整个城市,将罗马一分为二,从北由西南方向蜿蜒流淌。
河岸边种满了梧桐树,令一整天在烈日暴晒下行走的我们有了一刻喘息的凉爽。沿着河慢慢走上一段,遇上一座小桥拍会儿照,同伴也在小摊那里买了点工艺品。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罗马显出了宁静闲逸的一面。
随后不知不觉中拐进了鲜花广场,一个热闹而有烟火味的地方,因为有布鲁诺的塑像立在中间,凭添了些许历史的悲痛。夕阳下有一班乐队在雕塑前演唱摇滚,古典雕像与电吉他声交织在一起,忽然给人一种迷离恍惚的感觉,要不是肚饿难挨,兴许会聆听良久。
穿过鲜花广场,没走几步就到了纳沃纳广场,它是我在意大利见过的最美丽的广场。广场的轮廓是一个宽阔的椭圆形,有三座著名喷泉——其中两座由著名的建筑师贝尔尼尼设计,分别是位于广场南端的摩尔人喷泉和位于中心的四河喷泉,另一座是在北端的海神喷泉,这三座喷泉也是纳沃纳广场如此著名的原因所在。
广场上游人很多,边上一排餐厅和咖啡馆热闹非凡,街头艺人散落在广场的各处,有演奏乐器的,有跳MJ太空漫步的,有用各式各样素材作画的,有喷火耍流行火锤的,还有吹肥皂泡逗孩子们的……
罗马的夜来得晚,吃完晚饭已经九点多,黑夜才真正笼罩住大地,同伴这时提议去看看夜幕下的万神殿。
在他的带领下,从局促的街道里走着走着,就看到了它。后头是一个普通的圆筒型建筑物,前头则是类似花岗石版的希腊神庙,绕行到殿前广场正面一看,它犹如一快巨石咣的一声撞向心脏,随即陷入宁静。
可惜的是神殿已经关了门,在广场喷泉的台阶上依次坐满了一排排的人,有的喝着酒、有的吃着食物、有的就这么坐着,他们交谈着、欢笑着,一切都是那么轻松惬意,于是我们也加入其中。望着眼前的万神殿古老斑驳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赶回去看欧冠决赛,真想在那里买瓶酒聊聊天闲坐多时呢。
当你走在富有历史感又如同迷宫般的鹅卵石街道中,就应该把自己交给这个城市,让它引领你去发现属于自己的不可错过,撞到一个小广场,邂逅一座小教堂,或者遇上令你意想不到的美食……
2
遗迹,还是废墟
罗马竞技场
罗马竞技场是出行前心心念念的地方,来到罗马当天的下午就赶去见它面了。远远望去外墙犹如一个大圆圈,分了四层,要仰起头才能看到顶上,下面三层都是一色的圆拱门和柱子,最上一层好像只有小长方形的窗户,看上去整座建筑好似完整的一块。
竞技场内仅一层和二层的部分向游客开放,先是在一层走了小半圈,然后就顺着固定的楼梯爬上了第二层。站在二层上可以看到整个竞技场的内部:满是一道道颓毁的墙基,其实就是废墟一片,一大部分还在维修中。
走到外墙边,看见竞技场外孤零零地耸立着古老的君士坦丁凯旋门,好似一位孤独的老者,向人述说着昔日的辉煌和荣光。
老实说自己还是略感失望的,现实与想象有所差距。身处熙熙攘攘的广场,瞧着一围残墙伴着孤独的石门,如今只是供着世界各地的游客来此游览罢了。在这片废墟面前,我们也不过是一粒历史迟来的尘埃。
第二晚归家途中又一次经过竞技场,那时汹涌的游客人潮早已退去,夜色渐浓,看着夜晚的竞技场好似带着几分脆弱,孤寂地伫立在那里。此时场内的灯光已经亮起,倒是呈现出另一番的景象来。
万神殿
我们去过万神殿两趟,一次是晚上,一次在白天。然而只有在中午,万神殿那庞大而非凡的穹顶的圆形洞口才会把正午的阳光引进神殿,照射在地面上。
从外面看万神殿,算不上非常显眼,可是如果经过两扇十六米高的青铜大门,整个古罗马或者西方建筑史上最震撼人心的一幕就会出现在眼前:
一个硕大的穹顶高高罩在头顶上方,而神奇的是这个穹顶的上空是个洞,正午的阳光穿过洞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投在整个万神殿里,绘成戏剧般的光影。此时,从心底会油然生出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
我想若是在夜里,一轮明月当空照耀,月光透过这个洞,在幽暗寂静的万神庙里慢慢游移,像是要把沉睡在殿中的万神各个唤醒,这又会是一幅怎样奇妙的画面呢!
古罗马遗址
古罗马遗址与竞技场是联票,紧挨在一起,相比而言,我更喜欢古罗马遗址。
各类古罗马时期建筑的遗迹就竖立在这里,散布了一大片,几乎随处可见,又似特意点缀这座遗址一般,这里几根石柱子,那里几截破墙,带着当年的尘土,安静地立在大坑里。
从高处眺望整个古罗马广场,然后闭上眼睛,凭着想象彷佛一个繁华的古罗马城就出现在了眼前,这里终日挤挤闹闹的也不知有多少人,各有各的喜怒哀乐,各有各的悲欢离愁。
往下看一堵高大的石墙嵌有三个巨型拱门,一座拱门下正搭着演出台,台前摆有十几排座位,巨大的音响里正播放着现代音乐,此刻古与今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此时抬头望见远方蓝天白云间正挂着彩虹……
永恒的太阳照耀着永恒之城,其实想想哪有什么永恒啊,望着满眼古罗马时期的遗迹,残破仍顽强地站立着,我想这就足够了!
3
教堂和博物馆
罗马城内遍布着数不清的大小教堂,来到罗马的第一天我们放好行囊,去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一座教堂——耶路撒冷圣十字架圣殿。据说教堂收藏有饱受争议的著名圣髑,包括二顶荆棘冠冕、一根钉子及三小片耶稣背负的十字架残片。接着去的就是离它不远的拉特朗诺望大殿,后一座更加宏伟,是罗马总主教(教宗)的正式主教座堂,罗马四座特级宗座圣殿之一,享有全世界天主教会母堂的称号。
梵蒂冈
圣彼得大教堂
最令人震撼的毫无意外还是圣彼得大教堂。由于无需收费,于是人们在圣彼得广场上排起了长队等候进入。站在广场中,即使不是天主教信徒,也会被它的壮观造型与恢宏气势所震撼。
巨大的广场如同一枚钥匙一样,两侧由半圆形石柱回廊环抱,仿佛张开的双臂拥抱着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的方尖碑,碑尖上是钉死耶稣的十字架造型,两旁各有一个水花飞溅的美丽喷泉。
进入教堂后人们都显得很安静,我想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除了巨大还是巨大,而且在整个空间内都能感受到强烈的宗教氛围,把进入教堂的每个人的内心都包裹起来。
教堂内部呈十字架的形状,在十字架交叉处是教堂的中心。中心点地下是圣彼得的陵墓,地上是教皇的祭坛,祭坛上面是高大巍峨的青铜华盖,而华盖的上方则是教堂的圆形穹顶。
穹顶周围及整个教堂顶部,布满美丽的图案和浮雕。阳光从穹顶照进教堂,给幽暗肃穆的殿堂增添了一份光明温暖的色彩。
教堂中有三件引人注目的镇殿之宝,除了贝尔尼尼设计的青铜华盖和青铜宝座,还有米开朗基罗的雕塑《圣殇》,无疑都是精美绝伦、极具震撼的艺术瑰宝。
当然,圣彼得大教堂远不止这三宝,教堂左右两厢有很多处祭坛,多数祭坛中间都有一幅巨大的油画或马赛克镶拼画,有些祭坛下方还安置有教皇的灵柩。
两边还有不少小殿堂,每个小殿堂内都装饰着壁画、浮雕和雕像,件件看起来都是精品。
由于时间匆忙,下午还要赶火车去那不勒斯,所以大部分的艺术品只能是浮光掠影了,甚至没来得及爬上教堂屋顶去纵览广场的全貌,然而哪怕是看到了很少的一部分,已是足够震撼人心的了。
梵蒂冈博物馆
在游览圣彼得大教堂之前,我们一早先去排队观赏了梵蒂冈博物馆。
博物馆位于世界上最小的天主教国家——梵蒂冈之中,是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之一,位于圣彼得大教堂的北面,这里原是教皇宫廷,后改建为博物馆。
博物馆非常之大,无论对西方艺术感兴趣与否,我觉得花上几个小时间来观赏是绝对值得的。像我这种艺术的门外汉(充其量只看过几本诸如蒋勋关于艺术方面的书籍)也看得兴致勃勃,令我大开眼界。
这里的藏品除了在古代作为权力中心的教廷收集而来外,还有部分是教派成员捐献的。主要以艺术品为主,大部分是文艺复兴时期留下的。米开朗基罗创作的《创世纪》、《最后的审判》和拉斐尔的《雅典学院》等旷世杰作都收藏于此。
尤其无法忽略的是西斯廷礼拜堂,这是参观博物馆的游客都想一睹为快的地方,因为这里拥有世界上两件闻名于世的艺术杰作——米开朗基罗的巨型穹顶壁画《创世纪》和《最后的审判》。礼拜堂内有数位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同时也禁止拍照,可惜没法拍下珍贵的画面。
最后值得一提的是离出口不远的旋转楼梯,也算是有特色的一景,打卡必到之处吧。
4
游行与活动
国庆阅兵式
我们到罗马的第二天就凑巧赶上了意大利国庆节,在这天罗马将举行阅兵仪式和飞行表演。
阅兵游行大致从早上10点开始(貌似意大利人的时间观念不是很强),大约持续1个多小时。如果想抢到一个观看的好位置,至少提前两三个小时就要到达现场。我们九点左右来到罗马竞技场的时候,两边的街道早已人满为患,因为涉及到戒严,很多道路都封闭了。
于是我们走上对面的山丘,找了一个能够清楚看到竞技场挂国旗的地方。不一会儿,几架飞机突然从低空呼啸而过,喷出意大利国旗绿、白、红三色的烟雾。可惜自己反应太慢,来不及拍到想要的画面。
看完挂国旗仪式,接着我们就赶往威尼斯广场,在面对广场的街道上好不容易挤到了一个不错的观看位置。在烈日炎炎下,望着阅兵游行中的各式队伍方阵不算整齐地走过广场。最后也算机缘巧合,竟然见到意大利国家元首乘坐专车,在骑兵的引领下朝我们这边街道驶来,并且在转角处朝我们挥手致意,阅兵式也在一片欢呼中达到高潮。
神奇的半天
看彩虹大游行
本来6月8日下午,我们从阿玛尔菲回罗马住一晚就回国了,所以并没有具体安排行程。没想到同伴一查信息,正好碰上罗马一年一度的彩虹大游行。
大游行队伍途经我们住处附近的火车站,终点是威尼斯广场,全程大概4公里。
上万人的游行队伍行走在街道上,彩旗飘飘,标语飞舞,不只是意大利人,还有来自其他欧洲各国的,横幅与旗帜上都印有自己国家的名字或文字。还有十几辆大型彩车载着盛装的男女穿过,宛如狂欢的嘉年华,率性奔放,一路欢呼高歌,引得沿路许多游客和市民驻足观看,有些人深受感染也加入其中去了。
圣安德肋圣殿的音乐会
傍晚,看完彩虹大游行打算再去看一眼夜晚的天使堡,途中无意间经过圣安德肋圣殿,我们便走进了教堂。没想到一进门远远望去,红衣主教正在做祷告,庄严圣洁的声音令人肃然起敬。
随后看到有一小册子上写道今天有The Georgia Boy Choir(佐治亚男童合唱团)在此举办音乐会。事后才知道该合唱团是世界著名的音乐团体之一,享有极高的国际知名度,与国际音乐界普遍公认的“世界三大童声合唱团”齐名,真是幸运得很。
而我也很想亲耳听听管风琴的声音,因为它是世界上最庞大,最昂贵,音域最广也最难演奏的乐器。当音乐响起,仿如来自天际之外,飞升的高昂,低沉的安详,好似能穿透心灵,而对合唱团歌声的感受反倒没有管风琴来得强烈了。
圣天使桥又遇宗教活动
我们一到圣天使桥就遇上了宗教活动(真是人品爆棚,到哪都能恰好见着活动),一排排站立整齐的宗教人士,鱼贯走过天使桥,可惜自己对天主教知之甚少,不知究竟是什么名堂的仪式,查了查第二天是圣神降临节,不知道是不是与此有关。
夜灯织照下的圣天使堡透着幽黄的鬼魅,远处天空中几抹的幽蓝霞云轻轻点缀,给夜晚带来了几许古朴的色调。
堡内有数条桥可通往老城,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圣天使桥,被誉为“台伯河上最美丽的桥梁”,也是电影《天使与魔鬼》中的重要场景。其实圣天使桥的名气大过圣天使堡,源于桥上的十二尊圣天使雕像。据说,其中两尊圣天使雕像是著名大师贝尔尼尼的作品。可惜,我们看到的只是复制品。
返回旅馆的一路上,看见好几个流浪汉在街边打着地铺过夜,与城市的形象有点格格不入,不过他们好像也并不避讳。
回想这半天内的所见所闻,各种人群对自身信仰的追求和坚持,社会对人性自由的开放与包容,不觉往深处思考,不过这方面过于严肃,也不符本文的主旨,就不再赘述了。
罗马是座活在历史里的城市,一座实实在在的石头城,进入它就是走进了历史,任何文字都无法比拟。
唯一的遗憾就是罗马的景点实在太多,使得我们在罗马的日子里几乎时时在暴走。自己每天步行都在15公里以上,同伴更甚,以致没有偷得一段闲暇,好好在某处心仪之地找一家餐厅或咖啡馆,悠悠喝喝酒饮,慢慢欣赏景色,把自己也融于这一片风景中。
愿每一个人都能在旅行中寻找到生活的另一面。
如果说罗马是历史,是宗教,是千年文化的积累,而那不勒斯就是两个字——生活!
请看游意大利南部记之那不勒斯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