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飞机飞过西安的上空,从窗户往下看,城市的脉络如同被打通的任督二脉一般,以发光流动的经络交错呈现。昌老师拍了一张照片,扭头给我看。
我说,“西安可真是个大城市啊。”
说毕,脑海里浮现了几个面孔。
前些天离开武汉的慢慢,如今在西安,应该找到了房子,并收拾得井井有条吧。而她的丈夫,已经在新的医院报道,尽管是做同样的工作,但据说,来了西安,不仅工资高了很多,还能花时间到医学实验中,真是一个有上进心有理想的丈夫啊。
本应该露出笑容的,却在下一个面孔冒出来的时候,脸上失去了生气。不能说是发小吧,我们是亲戚,年龄相仿,彼此的父母又是村中闺蜜。小时候,我知道他,但住在半山腰的我,多半时间会选择在山里头奔跑或是在家里呆着,尽可能不串门。
后来,长大了一点,总得上学吧,于是在学校里就时常和他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觉得彼此是互相能照应的好朋友了。
又后来,他成婚,生子。
结婚时,我是亲戚伴(福州话),参与了接亲。他的妻子也是小个子,小脸蛋,后来生育了两个女儿。
但第二个女儿不到1岁的时候,也就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因为酒精中毒去世了。一个家庭分崩离析,他的父母已经年迈,在西安打拼了很多年,手头攒下的资产原计划都要他接手,如今突然间,日子没有了指望和盼头,今年他们一家人变卖了西安的一切,回福建。
不知道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绝望心情。
他们家就在我家楼下,我们在农村的楼房建造时两户合盖的,二层是他们住的,三层是我们住的,一楼拆分成左右两边,是各自的厨房和餐厅。
彼时,因为脑海里想到这些,俯瞰西安的夜景,突然变得伤感起来,万家灯火,有一盏已经灭了,未来会由另一个家庭点亮,所幸,悲剧并没有传染性,离开的人会留下期盼和祝福。
不久后,重新想起了一个面孔,有可爱的小虎牙,个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我为这个面孔去了两次西安,但从此,就将面孔永恒的留在记忆中了。
一趟飞过西安头顶的飞机,能让大脑里的记忆出现这些面孔。 也算是为这趟旅行开了一个头。
所以,走出去,去接触其他的画面和其他的生活,是可以挖掘深度记忆的吧。看到这篇文章的你,有想起什么面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