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令哈清晨的袅袅炊烟冲淡了昨日的忧伤。
街道上人烟还很稀少。
我在整个城市都沉睡的夜色中抵达,又将在它还未醒来时离开。
空着肚子在街上浪流连。
吃够了牛肉面的我终于找到了一家河南人开的包子铺。
油条,糖糕,大肉包。
随着最后一口胡辣汤下肚,周身终于暖和起来。
收拾行装,出门看到停了一辆苏A牌照的越野车和几个大叔。
一路上看到过许多苏C牌照的车,但一开口打招呼就发现都不是家乡的人。
租车的业务太发达了。
所以这次我也没准备寒暄客套,但是大叔们已经过来了。
还真有一个老家的人。
徐州人在外地总会被认为是河南的,山东的,安徽的。
还有苏C的牌照也总会被认为是苏州的。
大叔们已经退休,两辆车,六个人,来曾经当知青的德令哈见老朋友。
现在的通讯越来越发达,但人和人的感情却淡了许多。
真的是以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心却很近。
和大叔们告别,上高速直奔青海湖。
很尴尬的是看到了两个加油站都不给摩托车加油。
备用油给了那个哥们的我只能硬着头皮上高速。
万幸的是在快没油的时候遇到了加油站。
要不我怕我也要被迫PY交易了。
太了解这帮喜欢到处浪的兄弟们了。
一个个都生性的很啊。
虽然中国是世界第三大国家,但无论是俄罗斯还是加拿大都没有中国这样横跨五个气候带。
在尕海湖遇到了三个来自台湾的冻得瑟瑟发抖的车友。
他们实在没有预料到8月的青海居然可以下雪。
看着他们短裤套长裤,手套缠满了胶带防风。
想笑又怕影响两岸关系。
于是我默默的掏出了我的热水壶,让台湾的同胞们喝上了一口热水。
看着他们感动的泪水,我感觉胸前的红领巾更加鲜艳了。
告别了来自海峡对面的朋友,便向着茶卡盐湖奔去。
油表不停地开始报警,于是在柯柯下了高速,想碰碰运气。
两个油站,都不给外地摩托车加油。
在加油站入口守株待兔,终于蹲到了一个藏民大哥帮我加上了油。
藏汉一家亲啊。
大哥给我说了一大堆话,我也听球不懂。我只有用一句蹩脚的扎西德勒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历经波折终于到了茶卡。四年的时间,对这个小镇感觉竟有些陌生。
摩托吧的接待大哥出去浪了。她的藏族妹妹说他们的店在网上显示停业了,让我帮忙更正一下。
打了投诉电话,更新了状态,不知道有没有用。
茶卡盐湖变化很大。
四年前来的时候,空荡荡的售票小屋和随便开出来的一片停车场,很简陋。
现在售票大厅宏伟气派,商业街也开起来了,简直鸟枪换炮。
遇到了几个西安来的摩旅大哥,说好的等一等我,一上路,甩的我连尾灯都看不到。
只剩我和一个骑踏板的兄弟追逐着他们剩下的风和自由。
关于青海湖,之前写过一篇西北偏北‖青海环线,跨过山和大海的四天三夜,就不多说了。
唯一想多加一句的就是过大冬树山垭口的时候,天色已晚,又赶上修路、下雨、大雾。
感觉走了人生最漫长的20多公里下坡山路。
到达卓尔山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
穿着雨衣进店还被误以为警察查房。
顶着疲惫洗了个凉水澡。
裹着冲锋衣喝着保温杯的枸杞,看着穿着短裤短袖乱窜的小青年,不得不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啊。
卓尔山被称为东方瑞士,风景很好,门票又涨了些许。
下山路上碰到一个从未回过家乡的老乡。
送了他一包家乡才有的小贡。
当烟气氤氲,就让思乡的情绪肆意蔓延吧。
门源的大片油菜花已经盛开了。
和青海湖一样,都被村民围了起来,进入拍照,五块一位。
这个价格很实惠。让你感觉实在没有讲价的必要。
今天的行程很宽松,于是去了岗什卡雪峰。
车骑到七彩瀑布的时候明显感觉动力不足。
停下来想抽颗烟发现火机都高反了愣是打不着。
顺着山路向上,看到了路边很多高反的小青年,对我说,在拉萨都没高反。
拉萨其实并不是很高。3600多米。
这可是4500米,还要登山。
于是我又掏出了我的火机给他演示了一下。
他便在“卧槽,火机也高反”的惊叹声中恢复了信心。
我本着事了拂衣去的原则,潇洒的大步向山上走去。
十分钟后他便在路边看到了因为走得太快有些气喘蹲着的我。
下山的路上碰到几个推销青稞的藏民。
我默默的掏出了藏民家里买的青稞酒。
毕竟家里有个假藏民。
虽然连一句扎西德勒都不会说。
从门源到西宁最有意思的一段路应该就是达坂山了。
达坂山之路依山开凿,路线曲折,盘山越岭。达坂垭口延至阴坡三公里,冬春雪拥冰横,常遇雪崩冰坍,凶险难行。民歌曰:”千难万险的鬼门关,难不过雪天里的达坂”。
这五连发夹弯不知道比秋名山高到那里去了,我和身后的五菱宏光谈笑风生。
达坂山的观景平台也从空无一人变成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庙会了。
出了山,进了城市,恍如隔世。
虽然山渐渐运去。
但我已与亿万株格桑花相逢。
最后发一张行程图,七天时间。感受西北的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