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聂穿越|平均海拔4000m+,穿越9个小时,遇见康南“女神”
△ 格聂雪山上的圣湖 / photo by qujiong

TIPS

行程时间:

2009年9月26日-10月5日

 

路线:

9月26日 | 中午到达成都,住宿

9月27日 | 早晨5:00前往康定、14:00康定-雅江,住宿

9月28日 | 早7:00雅江—理塘 、14:00 理塘—章纳乡,住宿

9月29日 | 章纳乡—虎皮坝—格猜钦多坝—冷谷寺(全程17公里)

9月30日 | 冷古寺、周边、格聂主峰冰川, 14:00冷古寺出发-10km-乃干多村,住宿

10月1日 | 乃干多村-6km-则通村-4km-拉在垭口-4km-喇嘛垭-71km-理塘,住宿

10月2日 | 理塘-亚丁村 住宿

10月3日 | 亚丁-康定 住宿

10月4日 | 康定-成都 住宿

10月5日 | 成都-北京

 

「第三话」与康南“女神”初见面  

格聂雪山,一处被写进《孤独星球》里的川西秘境,也是我们此行的第一个梦想之地。说来也巧,2009年第9期《中国国家地理》的封面文章写的就是格聂雪山。

 

 

格聂,藏语史为“呷玛日巴”,是藏民心中的圣山,藏民们认为她是藏传佛教24座神山中的第十三女神,也是胜乐金刚的八大金刚妙语圣地之一。而在藏地,胜乐金刚的圣地只有喜马拉雅山和格聂神山。相传2900年前,佛祖释迦摩尼曾赞叹格聂神山为殊胜的清净修禅之地。
 
从理塘到格聂雪山目前没有直通的公路,只能先经喇嘛垭乡到达章纳乡,再选择骑马或徒步进入。理塘县城的汽车站附近有不少个体运营车,车型一般都是长安,包车的费用单程600元左右。据说,如果运气好的话,砍到450元也是很有可能的。(此为2009年包车价格)

 

 在喇嘛垭乡路岔口遇到的孩子们,看到孩子们的时候,姐姐正用那种工地上装沙土的独轮车推着妹妹走在路边。妹妹光着脚,姐姐脚上的鞋露着脚趾。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妹妹把我给她的糖掉到了地上,马上捡起来又往嘴里塞,我急着说地上脏,不能吃了。但瞬间看到妹妹黑黑的小手,突然好难过。/ photo by qujiong

 

下午2点,我们租了两辆面包车向章纳乡出发,穿过毛垭大草原不久,道路便开始变得颠簸起来,窗外的风景也开始变幻,草甸渐渐消失了,大大小的怪石散布在空旷的土地上。香巴丹增活佛告诉我们,这里就是著名的铁匠山,是去格聂雪山的必经之路。
 
原本深藏在康南的格聂雪山因为《孤独星球》的推荐,已经开始吸引国内很多的驴友们前来探秘,包括我们。这也直接促动了喇嘛垭乡政府对这段道路的重修工作。既然如此,也需要花上4个多小时才能顺利从理塘开到喇嘛垭乡。可以想象,在没有修整之前,汽车是如何在这些嶙峋的山石之间艰难行进的。
 
上到铁匠山没多久,天空就飘起了雪花,前窗的视线变得模糊,车速也放慢下来。突然,香巴丹增活佛指着前方的三座山说到:“看,铁匠三兄弟。”只见车窗外,三座光秃秃的石头山耸立在眼前,外形、山高相差不几,好像三胞胎一样。
 
写这篇博客的时候,上网搜了关于铁匠山的资料。发现原来这座山还有一段美丽的神话,只是神话的主角不是三兄弟,而是父亲和两个儿子。不管是兄弟情还是父子情,这三座互相观望的石头山想必都会给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这里太荒芜贫瘠,几乎寸草不生,地面上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头,感觉好像误入进外太空某个奇怪的星球之上。
 
绕着铁匠山转来转去的间隙,格聂雪山在远处厚厚的乌云中若隐若现。格聂雪山主峰海拔6200多米,在她的身边簇拥着肖扎、克麦隆等数十座美丽的山峰,这些山峰就像虔诚的信众一样守护着她。
 
 借了刺客的滤镜片,没有一键加滤镜的年代和现在哪个更好?

 

翻过铁匠山海拔4770米的垭口便开始进入到河谷地段,暮色渐渐袭来,我们经过喇嘛垭乡时已见炊烟升起。穿过村庄的时候,刚刚放学的孩子们在车窗外兴奋地和我们打招呼。
 
傍晚我们到达章纳乡,住宿在香巴丹增活佛的一位朋友家,租马事宜也准备交由这位朋友。(有趣的是,不知道怎么就传错了讯息,从理塘开始我们就以为这位朋友是章纳乡的乡长,以至于后来这位朋友义务充当马夫的时候,大家都觉得我们好有面子;也害得这位朋友后来一个劲地向我们解释他不是乡长,实在很搞笑。)
 
虽然已经有不少户外爱好者来过格聂雪山,但这里仍然是未经完全开放的景区,所以作为去往格聂神山的重要住宿点,章纳乡的旅游服务意识基本为零,一切行事全凭乡里人说话。我们刚一到达就有自称是乡派出所的人过来询问住宿和租马的事,晚上更是有貌似“马帮”头头的村民追到了房间里“逼问”我们是否打算租马,丝毫不顾我们还有严重高原反应的朋友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
 
经过一番“对峙”,当晚我们和马帮还是不欢而散,马帮甚至扬言我们不会租到一匹马。结果,第二天一早,马帮头头就牵着马在门口等着了。毕竟,对于靠种青稞、养马为生的他们来说,我们还是一笔不小的生意。
 
只是,原定7点出发的行程,因为马帮和乡里内部如何分派这笔生意利润的问题被整整耽误了两个多小时。当地藏民的两个典型特质也由此显现得非常明显:一是缺乏时间观念;二是处理问题直而简单——利润没分派清楚绝不干活(此处绝无“地域黑”的意思,只是就当时的情况就事论事)。事后我们总结,结果不通过朋友租马的话,问题可能会简单一些。

 

 章纳乡村口的木桥 
我们之前预估从章纳乡徒步走到格聂雪山下的冷古寺大约需要12个小时,实际上,上午9点多钟出发,日落时就赶到了冷古寺,算上休息、拍照时间,花了不到9个小时。我们一共租了8匹马,除了一人一匹马之外,还有两匹用来专门驮行李,整个行程我们都是轻装上阵。所以,当我们在虎皮坝偶遇三位来自南京的背包徒步客时,看到他们每个人都背着差不多60L的大包,立马觉得我们实在太奢侈太享受了。
 
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骑马,虽然我挑的马个头不高、长相俊俏,性格还温和,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而且想着骑马也失去了徒步的体验历史剧,所以最后还是弃马选择了“11路”。
 
其实,在崎岖的山路上,走路比骑马要快很多。尝了个鲜后,刺客也和我一样徒步起来,目标是追上已经把我们甩老远的香巴丹增活佛。话说,香巴丹增活佛和他的哥哥走路实在太快了,这边我们还在说着甜言蜜语和马儿沟通感情,他们就已经没影了。
 
沿热地曲河谷前行,海拔上升得很缓慢,陡坡极少,很多地方都是大平路,真的是一条非常适合徒步和扎营的路线。这实在让我这个上坡就喘的“伪徒步”者异常兴奋,脚下的步伐也不由地加快了许多。当然,也没有忘记欣赏沿途的风景,当地藏民利用河谷边的空地种青稞,此时也正是青稞成熟的季节。藏民们将收割下来的青稞扎成一束束,挂在特制的木架子上晾晒。
 
终于在正午时分的时候,我和刺客在乃干多村追上了香巴丹增活佛,没想到活佛见到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都等好久了。”真受打击呀!
 
在乃干多村等着大部队和我们会合,一人一个水果当午餐,再灌上一瓶清凉的溪水继续赶路。差不多又前行了一个多小时,走到了一片平坦的草地,格聂雪山静静地耸立在眼前,似乎伸手可触。
 
  格聂雪山脚下的海子
  格聂雪山和我的黑“珍珠”

 

比起之前从乃干多村出发时看到的肖扎峰,格聂雪山的威武之气扑面而来。据说,1877年,William Gill第一次看到了格聂峰后,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没有任何词语可以形容这座高大的山峰,在这里旅行者可以体会到藏族人民的心情,不由自主地称之为圣山。”
 
大概是觉得我们这些城市里来的人看起来不太“强壮”,跟我们同行的马夫小伙丁增(哈哈哈,突然发现他居然跟丁真的名字发音一样)盛情邀请我接下来的路程骑马走。分给我的小马很乖巧,就是有点不喜欢走寻常路,这一点倒是跟我有点像。
 
要说我们的这位马夫小伙丁增真得非常非常棒的孩子,性格开朗、待人真诚、勤快热心,脸上总是带着腼腆的笑容(咦,似乎这一点也很像丁真)。一路上牵马、背包、烧水、洗碗,对我们照顾有加。而且还特别注意保护环境,随时都提醒和帮助我们把垃圾收集起来,实在要多赞几句。
 
骑上马前进的我们很快就到了当地有名的“虎皮坝”,这里被喻为是格聂雪山脚下风景最迷人的地方,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碧绿清澈的溪流蜿蜒在巨大的草甸间,四周的群山上因为季节变幻,使得树木呈现出青绿、墨绿、柠檬黄、桔红、深红的颜色,斑斓的色彩果然很像虎皮般富有层次感。

 

 格聂秋色 / photo by qujiong
此时,格聂雪山离我们更加近了一些,眼前的美景让我们俨然迈不动眼步。香巴丹增活佛似乎看出了我们的小心思,告诉我们说他要在这里煮茶喝。于是,我们积极响应,从背包里翻出丁烷气罐、方便面和咖啡,决定来一次高原上的下午茶。话说,在吃住条件都比较艰苦的藏区,一包方便面就能让大家吃得心花怒放,大叹幸福;再喝上一杯浓香的咖啡,感觉天堂也不过如此呢……
 

「第四话」人生中最美的彩虹  

饭饱茶余,抬头看天色,太阳看起来已经准备去地球的另一边上班了,我们收拾东西向最后的目的地——冷古寺出发。从虎皮坝到冷古寺,中途需要翻过一座山,再经过可以“左观格聂、右赏肖扎、前望冷古寺”的格猜钦多坝。翻山的时候,香巴丹增活佛带着我们去到山上的一个神泉那里,每人喝了一杯神泉水。
 
按照当地人的说法,进入到神泉附近二、三百米的地方就要禁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说话。泉水装在杯子泛着淡淡紫色,味道喝起来很像苏打水。据说,这里的神泉水可以治疗胃病呢。从神泉离开,为了赶时间,香巴丹增活佛还领着我们走近道爬过了一个几乎垂直的山洞,从小小的洞口钻进钻出的,终于有了点探险的味道。
 
终于在最后余晖落下前抵达了冷古寺。因为这两天寺院正在举行法会,有很多附近的村民都到寺里念经,晚上我们就和村民们一起在寺院外的空房子里借宿。小强同学把他的军用帐篷奉献了出来,我和墨玉姐便在屋里支起了女生宿舍,享受了豪华单间待遇。
 
睡觉的事搞定后,墨玉姐和沧海、刺客就扛起三角架和大炮筒到屋外准备拍月夜下的格聂。我便给墨玉姐当起了摄助,顺利偷学了一招:原来,只要用4、5分钟的曝光时间就可以拍出有流星一样效果的星空照片。
 
夜幕下的格聂雪山少了白天的雄伟感,却在月色的映照下多了几分妩媚。淡淡的云像面纱笼罩在格聂山峰间,有着一种欲见还羞的少女之美。秋夜的银河在头顶上横越,牛郎和织女遥遥相望;月将圆,只待有情人千里共婵娟。我真是不禁要深深地感叹,自然奢华外又环保,哪里还有比这更美的的出恭环境?!哈哈~~
 
话说,在我们拍照片的功夫,钻进睡袋里会周公的小强同学立刻成了乡民和僧人们围观的对象。据他本人事后描述,由于乡民和僧人们对睡袋这个新鲜玩意表现出了强烈的好奇,所以他在小睡醒来后便很惊吓地发现有五、六个脑袋、十几只眼睛正盯着他瞧,让他感觉自己很像外星人。
 
说实话,如果不是考虑到后面可能还需要用,我都打算把自己的睡袋送给同行的马夫朋友。因为地方不够住,晚上他们就用那种蓝白编织布支了个小帐篷睡在了户外。我在室内帐篷里有厚厚的睡袋还冷得睡不踏实,真不知道在室外只盖着一层编织布的他们如何熬过来的。
 
第二天大早,在一阵阵念经声中醒来,想来应该是昨天睡在我们帐篷旁边的出家人在做功课。去河边漱口洗脸,雪山融化下来的溪水在清晨异常冰冷,手刚伸到水里,残余的那点睡意顿时无全。勉强坚持洗完脸,感觉手已经冻得没啥知觉,跑回屋里喝了一大杯热水方才缓过劲来。围在火炉边,又闻到泡面和咖啡的味道,再次感叹:幸福,就是这个味!
 
△ 格聂雪山 / photo by qujiong
△ 格聂雪山下的冷古寺 / photo by qujiong
吃完早餐,墨玉姐继续和沧海、刺客拍照去了。我和小强同学、丁增决定去转转冷古寺。一路向上,我很想顺着水源爬到山顶的垭口去。无奈风有点大,小强同学和丁增比较担心山上的石头被刮下来,我只好放弃了继续冒险。不过,站在高处眺望的感觉真好,眼前一片开阔。与远处挺拔的群山相比,一切似乎都变得渺小起来。我们在山上看到了好几次出家人修行的小山洞,为了更精进地学习佛法,很多僧人都会选择在神山上闭关,有点苦行僧的味道。
 
边走边聊,我惊奇地发现,小强同学还人如其名呢。不仅有着颇具传奇意味的家族身世,自己的经历也是异常丰富,甚至还遇到了好几次生死考验:转山时差点往生、被恐怖的塔利班份子抓过、汶州地震第一时间去到重灾区当志愿者……他的人生路真是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人所走过的。听完他的一些惊险经历,我只能对他说,今天能认识他真不容易!
 
就说这次,从章纳乡到格聂的路上,他骑得马不听话,在悬崖边的山路上突然就撂蹄子想把他扔下马。幸亏他反应灵敏抱住了山边的一棵树桩,不然肯定被摔到崖下去,吓得跟在他身后的我们一身冷汗。返程时,我们还特别为他在那根救他一命的树桩前拍照留念,此为后话。
 
小强同学虽然没有皈依,但我相信他一定是跟佛法有很深缘份的人。我们一起讨论关于佛法的问题,感觉他看待事物的角度和心态很宽容、平和,心地很善良,一路上也特别会照顾别人,自己有高原反应还抢着帮我和墨玉姐背包。或许是因为他走过了很多殊胜的地方,又或许是因为他看过了很多生死的缘故吧。
 
我们下山的时候经过寺庙,原准备进去看看,院子里几位刚下课的小僧人在玩耍。我们的不请自来让他们有些拘束,远远地站在墙根下好奇地张望。或许看出了我们想进寺里,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小的小僧人跑到我面前示意我跟他走。本以为他是要领着我们进寺里观察,哪知他只是把我带到了一位年长的僧人面前,听完我的意图,这位年长的僧人笑着对我们摇了摇头,说不能进寺里观察。虽然有点失望,但我们也没有勉强。
△ 冷古寺和正在寺里玩耍的小僧人
看到先前领我们来的小僧人胳膊上有好大一处擦伤,于是便领着他回住的地方上药。没想到,一路上背着的药在这里倒派上了不少用场。止痛膏药、薄荷膏、云南白药、创口贴,这些我们平常极普通的药物在这里似乎都成了稀罕物。我想如果下次再来的话,大概需要准备更多一些,这样就可以给他们留下慢慢用了。
 
不过,据说由于缺医少药,也由于不了解,藏民们普遍有乱吃药的习惯,似乎以为只要吃了我们的药,他们身上的病痛就会减轻,完全没有对症下药的概念。所以,仔细告诉他们每一种药的用处也成为了必须的事。
 
转山回来已近中午,我戴着耳机坐在墙角看着丁增他们给马套缰。没一会,身边就聚起了十几个正在午休的小僧人,都好奇地盯着我的耳机线研究。我向他们解释这叫耳机,可以听到音乐。不过,不知道是因为语言不通,还是他们太害羞,反正一帮半大的小孩子光冲着我笑也不说话。我挨个让他们听耳机里的音乐,他们笑得就更开心了一些,而我原本有些忧伤的心情也因为他们的笑容化解了许多。
 
香巴丹增活佛和他的哥哥一大早就去转格聂雪山,事先和我们约好在喇嘛垭乡会合。从冷古寺往回返的路上,天气越来越阴沉,雨云几乎是追着我们跑,一路骑马狂奔赶到了乃干多村。眼看着大雨来要倾盆而落,我们很机灵地躲进了一户没人居住的院子(院墙已经残破),齐刷刷地躲在屋檐下看雨,然后就邂逅了人生中最完美的彩虹。
△ 乃干多村的彩虹 / photo by qujiong
当晚落宿乃干多村,因为临时改变行程,正发愁要如何与活佛他们联系的我们,听到对讲机里传来活佛的声音着实欢喜了一番,此为后话。
 
乃干多村是章纳乡通往格聂神山的必经之地,大有成为格聂大本营的趋势。据说,明年(2010年)新修的公路将直接通到乃干多村,少了天然路障的阻碍,可以想象这里很快就会成为自驾游的又一个天堂。村里有很多崭建的藏式民居,想来都是为了迎接日后急剧增长的游客而建的。
 
事实上,格聂雪山的迷人和神秘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徒步爱好者来到这里,直接推动了当地藏民收入的提高。与内地一样,藏民们表达富裕生活的方式就是用传统材料修建藏式民居。这些色彩鲜亮、雕梁画柱、坚固如城堡的藏居不仅是藏民美好生活的展现,也是藏族传统文化的承载。
 
在藏族传统文化“五明”中,建筑代表着工巧明,包括了所有与物质生活相关的学问。(其他四明是:声明,即声韵、语言、语法之学,研究语言和名、句、文身等如何构成的学问。因明,即逻辑学、论辩之学。医方明,既包含现代的医药科学和医疗技术,还包括体育和养生学。内明,即专指佛教教义,专究自心以求解脱生死之学。)
 
我们在乃干多村和章纳乡住的都是典型的藏式民居:一层住牲畜,二居以上住人。除了卧室和厨房,很多藏族家庭里都布置有经堂,因为除了到寺庙拜佛、转经,他们也常常请出家人到家里念经。而我们晚上就睡在厨房里,藏族人家的厨房往往是整个房子里最大最明亮的房间,除了做饭,吃饭、聊天、接待客人,睡觉也会在这里。
 
一进厨房就可以看到传统的藏式炉灶,上面放着大大小的锅和水壶,用来烧水和煮酥油茶。现在村里通了电,家家都用上了电丝炉,比起烧柴禾的炉灶,这东西热得又快又方便,很受藏民的喜欢。后来,我们用来烤土豆、煮方便面也觉得很顺手呢。
 
靠窗的墙边一般都摆着桌凳,上面铺着用牦牛毛织成的毡子,厚厚软软的坐着很舒服,晚上加床被子就是现成的床铺了。如果人多的话,就在厨房打地铺,睡上十几个人也没有问题。
 
毕竟是尚未完成开放的景区,章纳乡和乃干多村的村民还是非常纯朴的。无论是落宿在哪个村子的藏民家里,我们都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而且似乎也没有要收住宿费的意思,每每都是在我们追着问了后,颇不好意思地说一句:“看着给吧。” 在感概老乡们的纯朴之余,突然也有了点小小的害怕。不知道下次再来的时候,这里的人和这里景会不会还一如今天这样让我们感动和留恋。
 
从乃干多村到章纳乡再回到理塘,已经是10月1日中午。在布达拉宫酒店与早我们一天返回的托尼大哥和阿泰会合,大家商议后决定包车晚上赶到亚丁。等车的功夫,听托尼大哥和阿泰讲述他们看天葬的过程,感觉又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为了尊重藏民的风俗,西藏政府今年已经明令禁止对天葬进行围观、拍照和报道,他们能够在理塘如此近距离地观看天葬实在是很难得的事。
 
身躯转眼只剩下骨架,继而又化为碎屑被秃鹫一食而尽。灵魂和意识离去,剩下的不过就是一具没有任何意义和用处的肉体。而我们在有限的生命里,无时无刻不再为这样的肉体挣扎、烦恼和痛苦。
当然,曾经因为苦行而饿到晕厥的悉达多王子也说过,折磨自己的身体是无助于找到安宁或体悟的。肉体并不单是一个器具,它是精神的寺宇,到彼岸的木筏。so,在还没有到达彼岸之前,我们还是要好好照顾和关爱这个肉体。

 

△ 图1:亚丁三“怙主”之仙乃日,大悲观世音菩萨;图2:亚丁三“怙主”之央迈勇,大智文殊师利菩萨;图3:仙乃日神山下的草甸;图4:玛尼堆;图5:仙乃日的融雪形成的海子——珍珠海;图6:仙乃日雪山下的冲古寺
 
在前往稻城亚丁的路途中,无常的力量再次击中了我,好在有同行人的陪伴,有那些圣洁壮美的雪山抚慰我,让我在落入情绪的深渊时有了缓冲。躺在亚丁洛绒牛场的草甸上,我多么希望那些不好的记忆只是一场梦。
 补一张亚丁三“怙主”之一的夏诺多吉,大勇金刚手菩萨摩诃萨,顶礼智悲勇三尊。/ photo by qujiong
后记:按照原计划,这次川西徒步的第二个徒步路线是转绕亚丁仙乃日神山,遗憾发生一些变故,我决定提前结束行程返京。希望未来还有机会可以完成这个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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