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游记|他乡遇故友

不用了,我还有朋友在等我。

没有什么比在大学结交的好友,在第三个城市意外重逢更令人兴奋了。

 

何况,我们现在身处温润的乌镇——

 

太阳西沉,落在房顶屋檐上,成了星芒四射的光点。我在岸边等乌篷船,眺望眼花缭乱的游人。在我眼前穿梭,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她。

 

“哎呀,真是缘分呀,你们大学同学竟然在旅行中遇见了。”她身旁的男士很吃惊地望着我们,一边腾出手示意让我俩先上船。说话的这位是大学舍友申莉的男友,之前听说是申莉老家事业单位里的科室主任。

 

“对啊!”申茉恭敬地坐下靠近船头的座位,然后讨好地一笑,“你是一直在旅行吗?我经常在你朋友圈里看你发很多旅行拍摄的照片,真的很棒呀!……你是不是以旅行为职业了,想必你现在一定很快乐吧!”

 

以前我们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们学的都是新闻学,上大学的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喜欢穿宽大的T恤,常年戴着棒球帽,那时候的她,最喜欢的是拍电影,总把我从床上拎起来,陪她去襄阳的“九街十八巷”遗址拍纪录片,那时候,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女导演。当我们宿舍研究探讨哪个系的男生最帅的时候,她拍的微电影在全市影视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了。就这么个动如脱兔的女孩子怎么会和我这个宅女要好,我想,大概是不管她拍的什么,我都会强撑着眼皮看完的缘故。

 

如今,这位旧友穿起了知性的西装,戴着项链、手表,蓄起的长长的波浪卷,在逆着光的水面的反射下,发丝泛出金黄色的光,顺嘴吐出的都是习惯性的恭维话。

 

“不是,和我们大学的生活一样,有快乐也有烦恼。”大学毕业之后分奔东西,已过去五年,再次偶遇,没能像预想的那样重温旧情,我刻意重提了大学的字眼,希望可以和她诉说往事。在船上也好,去桥上也行。

 

“你知道吗?我们寝室的阿丽去了上海公司,嫁了香港富二代,还有我们班上老坐后排玩手机的那个男生考了基层公务员,专门给领导写稿子,很快就得到了提拔,现在已经做上了官,不像我这种单位一直稳定,也一直穷。”我从她脸上丝毫找不到当年那个端着相机流着汗趴在地上当导演的痕迹。

 

夜色在船夫的摇橹中暗了下来,桨声灯影摇摇晃晃,我耳里充斥的竟然都是这些事情。

 

我其实想告诉她,毕业以后,在工作中经常用到相机的时候,总会想起她深夜端杯咖啡在寝室剪辑,在我工作烦闷的时候就像被注入了动力,但却又显得不合时宜。

 

“你们马上到咯!你们还要再坐回去吗?”船夫的提醒,打断了我的犹豫。

 

“不用了,我还有朋友在等我。”上了岸,我向她俩道别。

 

初夏的夜空蓝得发青,穿梭在河岸的人群中,饮品店的门口还有很多游客坐着谈天说地,有时十分适宜地仰望。临河阁楼上雕镂细致的窗户灯光亮着,窗格上映出人影。我想起,想着想着,我已经从西栅走回了东栅。

 

东栅宁静的夜空和清冷的湖面,一座座石桥搁在河腰上,长长的巷子路上已无游人,除了便利店,两侧的餐馆民宿都已经关了门,白天热闹的染布坊也空无一人,落得清静。

End

我爱大风和烈酒,还有孤独和自由。

(记录山水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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